《原野》观后感2000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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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《原野》首演时,看到过杨申的剧评,说“不看《原野》,不知何谓图解;不看该剧,不知何为烂戏;可怜人艺四大角儿,一朝毁亦!曹禺若亲临,怕是永不再执笔”,下面和者众,《原野》观后感。所以在我的期待值里,这部戏已经被定义在了“又一堆华丽斑斓的垃圾”上了,只是这次重演是在首都剧场,又有最便宜的72块钱的票,总觉得不看就少了点儿神马似的,所以才去交作业一样的买票看了。但是,期待值放到那个位置去看,反而觉得,还算挺好的呀。起码,值回我这72块钱了罢。去得早了一点,开场前到戏剧咖啡厅坐了一会儿,看到彩页上的演员阵容就吓了一跳,介个强大的呀,都吓人了,也不知道戏会不会跟演员阵容一样强大呢?

《原野》观后感2000字

点了一杯“戏剧咖啡”,闹了半天就是黑咖啡,什么都不加的那种,苦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,舌头直发木。这涵义,是说戏剧就是苦涩的呢,还是说,戏剧就是纯粹的呢?——坐在咖啡厅里的时候,我已预感到这天晚上将要失眠了,因为这杯太浓的“戏剧咖啡”,也因为即将开始的戏剧。舞美很惊艳。我坐的位置在二楼最后几排边上,很远,看不清,效果反而最好,以致于这样的舞美设计都让我产生了“幻觉”,感觉仇虎出场时真的是从远方走进来的,感觉金子和焦大星真的是从蒿草间走出来的。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特意跑到一楼去看了,才看清楚,原来是用很多张画着蒿草的透明薄纱从顶上一层一层垂下,再在舞台最深处高高的搭一道倾斜的长台子,这样,当演员在薄纱中间、斜台走动的时候,就出现了“蒿草中穿行”和“远方”的感觉。焦家的场景毫无悬念的以阴暗压抑为基调——曹禺的戏本身就大都是这个调调的——黑色的、昏暗的、鬼气的。服装亦是如此,以金子为最。红袄黑裤。红色和黑色的搭配总是魅惑的艳丽、又凌厉的诡异。看到她,我再次确定了如今街上那些紧透露的服装是多么的浅薄和难看啊,这种百年前的服装,才是真正能体现出女人的美和诱惑呀。就这样,把身子遮得一丝不露肉的衣服,宽松却合身的款式,活脱脱的包裹出一个水灵灵的,充满了诱惑的小媳妇。当然,这种舞美设计也有个缺点,就是太像电影了,不像话剧了——不,不止舞美,我觉得整部戏都特像电影,而且是那种所谓“第五代”风格的电影。包括音乐,都有电影插曲的感觉,很好听,可是老放老放,有的时候都影响听台词了。杨申说的很多我都有同感,导演有种驾驭不了这个剧本一样有心无力之感。当我对仇妹出场时观众的哄笑大加喟叹时,寇云暮说,也不能怪观众笑,“导演生怕大家看不懂,把所有东西都包了皮,切碎了,直接端上来了”,于是效果反而雷人,也就是杨申说的“图解”——你看漫画的时候,能不笑么?其实有些东西吧,属于“这事儿用不着说太细”的。因为剧本本质很简单,根本没那么复杂,所以没那个必要怕观众看不懂。从头至尾,说的是就复仇,复仇的原因,复仇的过程,复仇的纠结,复仇的结局,以及一如既往的对人性残酷面的揭示。曹式戏剧永远都是黑色的压抑的。永远都把人最丑恶的一面赤裸裸的挖掘,暴晒在面前。在曹式戏剧的故事里,没有绝对的坏人,但是人与人之间,永远都是相互摧残和折磨的,即使是爱,也一定要以伤害的形式来进行。

没有绝对批判和否定的情感,但那些情感总是纠结的,总是充满了年轻人混乱又压抑的情欲,以及老色鬼们让人恶心的恐怖。任何人,只有痛苦,只有无边的'没有尽头的痛苦。没有快乐,没有希望。快乐都是转瞬即逝的,希望都是虚幻可笑的,只有毁灭是唯一的结局。(多说几句,不仅是曹禺先生的剧本,就连曹禺先生的女儿万方老师和外孙苏蓬的《有一种毒药》也是这个路子的,剧中的“母亲”对全家人的控制和折磨,残疾媳妇的压抑和反抗,以及最终揭露时那个“母亲”的绝症)快乐总是转瞬即逝的,观后感《《原野》观后感》。“金子,我要带你去那金子铺地的地方”——只一分钟的温暖的橘色灯光,和两人真切开心的笑声,仇妹的鬼魂便出现,拽着他,缠着他,仇恨把他从天堂拉回鬼门关。这是怎样的反差与悲凉,而剧场中居然在此刻响起哄笑,这是怎样的世界呵。希望总是虚幻可笑的。

月光如水,水波的纹路跳动着映在天上,他们终于逃出了死地,孔武有力的仇虎把清澈的甘泉一次一次送到金子面前。红衣长辫的金子雀跃着扑进爱人的怀里——月弯如刀,刺入人心,手上的血今生再不能洗净。仇恨如虎,啮噬入骨。忌恨和复仇是永远没有赢家的游戏。心中有恨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。复仇的途永远找不到出路。毁灭是唯一的结局。——毁灭是唯一的结局。有些虎头蛇尾了。前半场铺得很开,而后半场却有一点混乱和单薄。杀焦大星的时候没多少酝酿,“就这么死了”,杀人之后的心理过程以及众人和众鬼的轮番飘过又太拖沓。前半段太满,后半段太空,观众的心就给悬在了半空中。好在,仇虎的死,是把观众的情绪烘托到最高之后进行的,救了整个下半场。个人认为,如果整部戏就结束在仇虎的死上,而没有之后金子的悲鸣,也许会更好,更有力度。吕中真的太有气势了。整场戏我一点都没看哭,可是当老太太谢幕鞠躬的那一刻,我看着她,我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。

班赞真的很赞。最近看到的几个戏,他是各不相同,个个出彩。看他演戏时,恍然间会有看到当年的梁冠华的错觉。寇云暮在叹息梁冠华很少演话剧了。我说,我是那么喜欢话剧,可是我喜欢的人,都离话剧越来越远,这是多么的悲伤呀。胡军演话剧我是第一次看。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——也或许是我不太适应他的表演风格罢。但他那一种霸气是让人愿意忘记这种别扭的。那种高大强壮,孔武有力,一伸手就可把白傻子和金子提得离了地。有正气又有邪气,有踏实感更多的是野气的那一种男性的魅力。这是天生的,骨子里带着呢,就是特别地招人喜欢。濮存昕和徐帆吧。还是一样。看他们演的很多角色,都觉得还是他们自己。寇云暮说焦大星醉酒之后好像看到了李白,我同感。其实,我是非常喜欢濮存昕的。不仅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像我舅舅,而是因为一般的人,但凡当官之后,就会变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特质来。而濮存昕这么久了,还是和以前一样。这一点让我特别的喜欢。晚上回家后看到濮存昕的微薄,他说——“刚才躺在幕后的平台上候场,仰脸看舞台上方,象无限苍穷...那么多吊杆、灯具和制造神奇的布景,隔道幕条,台上徐帆和胡军在哭天喊地,台下是感动的一踏糊涂的观众。这是我的窝儿,躲在这只管演戏...若还不知足,岂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嘛。网友们来看戏吧,暂时忘记纷乱天下世间不平”——我说,剧场就是梦境,剧场就是世外桃源,剧场就是逃离,剧场就是归隐。